身发麻、汗毛都竖起来的时候,云游的一段花腔直接把他们的头皮给整个奓起来了。

    他一手掐住自己雪白修长的脖颈,一手紧握话筒,仿若吟唱了一夜的夜莺终于迎来黎明,却在一瞬间被玫瑰的荆棘刺穿心脏,玫瑰贪婪吸食血液,盛放出最馥郁的花朵,诡异又妖冶。

    他燃烧着最后金色的血液,唱道:“连同这腐朽的爱意一起——”轰!地一个浪头劈头盖脸地打过来。

    船翻了。

    无一人幸免,无一人生还。

    难以想象的高音、漂亮的华彩、惊人的转调。

    云游歌声如海燕,在最宽广的音域上下翻飞、自由滑翔、无拘无束、搏击风浪。

    谁都无法想象云游居然能唱花腔!

    所有人都惊了!

    所有人都从椅子上蹦起来了!

    他的歌声像电流,通过声浪拍打到每一个人耳中,窜过神经,冲入大脑,心脏激烈跳动,手脚不受控制,灵魂都在被电击战栗。

    他们甚至能听到血液流动、细胞开裂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我操————”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云游!!!”“啊啊啊啊啊云游娶我!!!!!!!”观众们像是完全失控了的野兽,痴迷地望着台上的那个少年,疯狂地挥舞应援手幅,他们像潮水一样往前奔涌,只为了离舞台中央的那道光更进一步,所有的兽日只为他一人癫狂。

    “铛铛、铛、铛——”在钢琴大开大合、跨十度的几个重音过后,所有的乐器声渐渐收敛歇止,如滚滚冬雷后蛰伏回巢穴的兽。

    一道纯白的灯光破开猩红血海,孤执洒下。

    原本还癫狂沸腾的观众,仿佛受到了神的感召,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喧扰呐喊,摒住呼吸注视着台上的少年。

    所有的疯狂与挣扎都静止了,白色的光点在他睫毛上跳跃,他松开脖颈,握住话筒,阖着眼,像是用尽了自己最后一点力气,近乎耳语的轻声吟唱道:“等待我,腐烂的死期——”尾音咬的极长,堪堪吊着一口气,仿佛激烈弹奏后的琴弦,一切乐器都休止过后,琴弦还兀自幽幽颤动着。声如游丝,而又藕断丝连,黏连不断,仿佛所有人肺部的空气也被蹂.躏.挤压,都担心云游这一句会不会唱得缺氧。

    和他一起默默吊着气的人们纷纷败下阵来,云游的歌声拖到了一个难以企及的长度后终于歇止,而余音还袅袅徘徊在场内,挥之不去。

    全场有五六秒的静止。

    没有人说话,没有人咳嗽,甚至没有人呼吸。

    直到四名少年pose之后,排成一排站好,整齐划一的鞠躬时,人们才恍然惊醒。

    一根尖细的针轻轻刺破了气球,尖叫呐喊声陡然爆发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啊啊啊啊啊云游我爱你!!!”“凌宵行牛逼!!!!”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卧槽我弯了!!!”不仅现场观众,弹幕也彻底疯了。

    【太欲了太欲了这个眼神我彻底死了!!】【云游太媚了我腿都软了!!!】【大型妈粉变质现场!云游嫁给我!!!】宁郑玄显然也被他们组的表演给震撼到了,好一会,他才上场,走到他们组旁边,虚弱地一笑道:“我发现,你们组总是能给我们数不清的惊喜,凌宵行作为队长,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凌宵行举起话筒,道:“我们这组的改编有点大,甚至可以说和原作风格迥异,但是我们改编的过程中很快乐,也希望大家能喜欢。”话音刚落,全场整齐划一地爆发出了一声“喜欢!!”“那作为c位,云游你又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宁郑玄问。

    最后的高音让云游气血上涌,有点头昏脑胀,他想举起话筒,但是力气有点提不上来,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,凌宵行越过中间的薛一丁,走到云游旁边,为他举起自己的话筒,稳稳地放在他下颌处。

    这个特意过来送话筒的举动让台下又是一阵尖叫。

    云游嘴角上扬了一点,又很快压了下去,和凌宵行的手交叠,松松握住话筒,道:“我想说,谢谢一丁和梁园儿的编舞,还有……”他偏过头,经过剧烈的运动,如空山新雨后,一双桃花眼洗得更加明亮,他笑吟吟地望过来,那桃花潭的波心就在他眸中微微荡漾。

    “凌哥,你辛苦了。”凌宵行的心弦一颤。握着话筒的手不自觉收紧。

    云游的手心出了汗,热热地贴在凌宵行的手背上,不腻,只觉得暖。

    凌宵行敛下眸子,回他一个笑。

    等四人一一发表完感言后,宁郑玄让他们退场时,观众却不干了。

    无论男女,都在用自己的最大音量,声嘶力竭地一遍遍呐喊道:“安可!安可!!安可!!!”安可就是让他们返场再演一次的意思,这么多期以来,没有一组选手遇到过这种情况,他们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    宁郑玄说了好几次让他们退场,无奈观众们喊得更凶更疯,根本控制不住,还有观众想不顾一切冲上台,以至于导演都不得不派安保人员出来维持秩序,一遍遍地安抚观众们才让四人回了后台。

    “我的天呐,反应这么大的吗?”薛一丁有点被吓到了。

    “这完全就是巨星的待遇啊。”梁园瞪大了眼,也很是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云游老成地拍了拍他们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