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景离冷静地站着,没有出来说话的意思。

    那主管连连喊冤,李成璧也跟着喊冤,大殿上显得格外吵嚷。

    “还敢狡辩!”李焕失去了耐日,“来人,把他拉下去……”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,那主管喉咙处忽然发出一声近似抽噎的声音,吓得李成璧浑身一抖,自己喊冤的声音也顿住了。

    只见那主管的表情凝在脸上,倒地不起,也不再动弹一下。

    李成璧凑过去看,发现他眼睛睁得大大的,嘴边流出紫黑血迹。顿时屁滚尿流:“他死啦啊啊啊——”第169章群臣惊呼连连,只有白景离稳如泰山。李卓玉面无惧色,上前看了看他的死相,对李焕说:“父皇,他是中毒了。”李焕对李卓玉临危不乱的表现很是欣赏,点头,对太医说:“你去看看。”太医仔细翻看了尸体以后,回禀:“陛下,他的确是中毒身亡。微臣检查了一下,发现他的右手上有一个红点,想是淬了毒的针刺入皮肉,取了他的日命。”李成璧总觉得这太医说话时一直看自己,怪怪的,可他还没开口问,就听白景离在一旁淡淡地说:“针刺右手,可自始至终在他右侧的……仅有一人。”底下人窃窃私语起来,全都用惊愕的眼神看着李成璧。李成璧听得见,他们说的正是:“前太子殿下。”李成璧明白了,矢口否认:“不是我!不是我!”李焕仿佛在看一个死人:“那又是谁?”李成璧快哭了:“儿臣如何知道啊?父皇不信可以搜儿臣的身,我、我哪有什么针啊?”徐阁老哑然失笑:“小小一根针,若想藏匿易如反掌,太子殿下自是不怕搜身,”“你少胡说!”李成璧哪是这些老狐狸的对手,对方一句话就把他的路堵死,他只好哀求地看着李焕:“父皇,儿臣若是拿针刺他,他肯定有感觉的,他一声不吭,怎么可能是儿臣动的手?”“是么?”李焕问太医。

    “回陛下,普通银针的确会疼,但也有些毒可麻痹痛感,刺入皮肉时让人无知无觉。”李焕淡淡道:“所以,这逆子怕被人说出罪行,居然在朝堂之上痛下杀手。”“儿臣真的没有!”李成璧捣头如蒜,“父皇,一定是李卓玉!他要嫁祸儿臣!儿臣不过是在酒里下了毒,他就要置儿臣于死地!”“你……”事到如今他还不知悔改,李焕气得语塞。

    倒是白景离开了口:“您怕是不知,今日面对他人种种臆测,五皇子从未说过您半句,他……甚至没有为自己分辨一句,倒是您,每一句话,都恨不得置五皇子于于死地。”他又冲李焕躬身:“微臣一时情急心痛,口不择言,还望陛下恕罪。”不错,无罪的那个保持沉默,反而是有罪的这个,嗓门比谁都高。李焕对李卓玉愈发有愧。“你没说错,今日卓玉受委屈了……卓玉,你这孩子,为何不替自己辩解?”李卓玉有些感伤,“自从儿臣入宫,已经惹得父皇与皇兄不睦,皇兄已经落到如此境地,儿臣心中实在不忍。”李焕冷笑:“不忍?他对你可曾有过半分不忍?卓玉,你还是太年轻,册封典礼到此为止。”李成璧听不出好坏,以为李焕是在责怪李卓玉,才刚生出些欣喜,就听李焕朗声道:“卓玉为人,你们也见了,直接将玉印赐给他便可。”白景离立刻跪下:“陛下圣明。”别的臣子还有些发愣,白景离的眼神一扫,他们立刻跪倒一片:“陛下圣明。”“卓玉,还不来接太子玉印?”李卓玉迟疑地看了一眼李成璧,恰好李成璧正在不可思议地盯着他,满口重复着“不可能”。再看白景离时,后者冲他点头。

    李卓玉的目光也便坚定起来,重新走上台阶,接下金印。

    李焕拍拍他的肩:“从今往后便是太子了,当有担当天下大任的自觉,切不可再像今日这般妇人之仁。”李卓玉拜道:“儿臣记住了。”这场册封典礼如此仓促,就连尸体都还倒在原地。李成璧愤恨地看着这一切,忽然站起来,抽出身边侍卫的佩刀,就往台阶上冲。

    李焕见状惊呼:“拦住他!”底下一片混乱,两个侍卫赶紧去拽李成璧,被他反手乱砍,劈断了其中一人的手臂,还有一人被抹了脖子。群臣连连后退,须臾之间,他怪叫着上了台阶,直奔李焕和李卓玉。

    李卓玉赶紧站起来,把李焕往一旁猛推,“父皇小心!”他整个身体挡在李卓玉前面,劈手去夺李成璧手里的刀。李成璧口中嚷着:“李卓玉你这个野种!去死吧!”李焕气得险些窒息:“快来人,护驾!”话音刚落,李成璧发出一声闷哼,整个人腾空而起,重重摔在台阶上,头破血流不省人事。

    执宸跪在原本李成璧所在的位置,将夺过的刀放在地上,跪地:“草民救驾来迟,请皇上和太子恕罪。”白景离飞快地跑上前:“这是微臣的家仆执宸,方才一直在宫外候着,听了动静擅自闯进来,还望陛下恕罪。”李焕看看死猪一般的李成璧,疲累地摇了摇头。李卓玉扶住他:“父皇,您没事吧?”“朕没事,你呢?”李焕刚问出来就愣住了,只见李卓玉扶住他的两只手上,满是鲜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