臣子犯起嘀咕:“陛下儒雅斯文,何时学得这一身厉害功夫?”“先不论这个,陛下和那贼人打得难解难分,这可如何是好?他草原汉子耐力持久,陛下会吃亏的。”“总要想办法把他们拆解开,才能拿下那贼人。”“我去给陛下帮忙!”大将军撸起袖子,跃跃欲试,却忽然有一个修长身影挡在他面前,冲他摇头。

    大将军愣了:“虞大人这是何意?”“何须劳烦大将军出手。”此时,白景离脸上哪还有半分惊慌,他对着侍卫们一声令下:“不必顾忌,即刻将这贼人乱刀砍死!”大将军大吃一惊:“虞初你疯了?那是陛下!”徐阁老也上前揪住白景离:“虞大人使不得,弑君之罪你担得起?”群臣也纷纷开口阻拦,有三两个清流已经开始大声呵斥白景离狼子野心。

    白景离脸上却波澜不惊,对那些侍卫说:“我的话,你们不听是么?”侍卫们赶紧跪在地上,不敢说是,也不敢说不是。

    李卓玉和赫尔齐缠斗了半天,身上脸上的伤痕肉眼可见地在增多,赫尔齐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,两人以命相搏,拳拳到肉,谁都不敢放松。渐渐的,赫尔齐力气不如最初,李卓玉终于将他的手臂扒下些许,张口就咬。赫尔齐吃痛撒开手,李卓玉揪住机会推开他,抢先一步捡起一旁掉落的软剑,抵在赫尔齐的脖子上。

    局势一定,所有人都松了口气。却听见李卓玉对白景离说:“大人,此人已被奴才拿下,请您吩咐。”这下,所有人都瞪大眼睛。大将军更是不可置信:“陛下,您在说什么?”躺在地上的赫尔齐更是下巴都要掉了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白景离微微一笑,对着高台上的屏风躬身:“恭迎陛下。”下一刻,屏风后面的烛火亮起来,上面绘制的江河社稷图间,显出一道颀长身影。一身明黄色的李卓玉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,对白景离颔首:“今次多亏义父,否则朕如何识破赫尔齐的诡计?”白景离说:“微臣不敢居功,这都是陛下吉人天相。”李卓玉冲他勾了下嘴角,随即吩咐侍卫:“还不速将此人拿下。”挟制着赫尔齐的那个“李卓玉”,将赫尔齐一把拎起来,扔给侍卫们,侍卫们赶紧团团围住,绳子锁链一起上,将人五花大绑。“李卓玉”则在脸上一抹,扯下一张薄薄的皮子来,露出里面年轻又陌生的脸。

    看到这里,徐阁老总算明白了,连忙跪在地上叩拜:“陛下和虞大人联手这一出请君入瓮,真是妙极!陛下英明!”这么一点破,谁都清楚了。大将军也赶紧跪地:“陛下英明。”群臣纷纷跟着拜,赞誉之词此起彼伏。

    赫尔齐怒目圆睁:“虞初,你背信弃义!会遭报应的!”“我和你一个无名小卒,有何信义可言?”白景离淡淡道,“纵然你主子赫尔齐亲自前来,我对陛下和大魏的忠诚也无可撼动。”“你……你卑鄙!”白景离嗤笑:“这一招是你们首创,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,如何卑鄙?”此言一出,又让臣子们疑惑不已,只见方才假扮李卓玉的年轻人走上前,在赫尔齐的脸上也撕下一张皮。里面顿时露出一张截然不同的脸。

    李卓玉说:“你假扮赫尔齐前来行刺,意图使我大魏沦为你族的信马由缰之地。可惜,赫尔齐低估了我义父,更低估了我大魏男儿的气节。”此人咬牙切齿地看了白景离片刻,忽然笑了:“这和赫尔齐有什么关系?”白景离眼睛微眯:“你说什么?”“大魏将亡,李氏昏庸,假扮赫尔齐只是一个手段。”他一字一句,斩钉截铁,“没有人指使我,我只是替天行道而已。”白景离上前一步:“死到临头,你还狡辩?若不是赫尔齐部的令牌,你如何进得了京城?”那人依然嘴硬:“我偷的,不行么?”李卓玉:“义父不必多费口舌,刑部有的是手段对付他。”语落,那人忽然咬肌一紧,额头上起了青筋。

    “不好,他要自尽!”假扮李卓玉的年轻人赶紧上前去抠他的嘴,但为时已晚,他牙齿上的毒囊已经碎裂,毒液日烈,顿时逼得他吐出一口黑血。

    在众人惊呼声中,他倒在地上,却仍在盯着白景离:“长生天在上,我诅咒你虞初这辈子想要的全都得不到!你不得好死!”眼神之怨毒,仿佛白景离已经在他眸中灰飞烟灭。

    白景离眼睛一眨不眨地与他对视,直到那人的双眼失去神采,他都是薄唇紧抿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李卓玉站到他身边,“大魏不信长生天,他说的义父不必在意。他不是说义父想要的什么都得不到么?朕偏偏反其道而为。”白景离看向他:“是,陛下。”出了声以后,他才意识到自己嗓音已经有些沙哑。

    李卓玉吩咐侍卫清理尸体,并安抚群臣,最后朗声道:“今次义父护驾有功,朕特封为成国公,岁支俸银七百量,赐麒麟服。”又是一阵“陛下英明”的夸赞,许多羡艳的目光落在白景离的身上。而白景离只是木然回应:“谢陛下。”夜宴继续,但已经不再以招待赫尔齐为目的了,而是成了誓师宴,大将军拍着胸脯表示,要亲自赶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