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暂时不能施肥,水要浇半透,浇多了烂根……”陈仰往下滑网页,看到哪念到哪,他把手机握得发烫才放下来,眼睛胀疼。

    书桌有三个横排的抽屉,里面是妹妹收藏的小玩意,弹珠,纸板,笔芯,头绳,糖果纸等等。陈仰很早就整理过,里面的灰都擦掉了,中间的抽屉被清空,放了个小箱子。

    陈仰拉开抽屉把箱子捞出来,他想看看亮晶晶的钻石消除眼疲劳,结果越看越难受。

    “哎,”陈仰叹着气把箱子关上,手伸进抽屉里,摸出一摞糖果纸,“妹妹,你要保佑哥哥,还有哥哥的男朋友。”糖果纸没什么味道,陈仰理了理放回去,他正要将箱子也放进抽屉里,无意间瞥到了一个纸板。朝上的纸上有几个字落入他眼中,“真叶”“浇透”,他刚搜过大量养花的资料,对那两个字很熟悉。

    陈仰怔了怔,他飞快拿起那个纸板拆开,表情变得五彩纷呈。

    一直以来,陈仰都以为纸板是故事书上撕下来的纸,这次才误打误撞地发现了真相。

    不是故事书,而是……花卉养护指南!

    陈仰把另外几个纸板拆开,他根据内容确定是连在一起的纸张,内容围绕着如何照顾刚发芽的种子。

    纸板不知折了多久,折痕深得起毛,字迹都有些模糊泛黄了。

    怎么这么巧?难道妹妹也在这个谜团里面?陈仰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,他呆坐着,好一会才扯动了一下僵硬发白的嘴角。

    “好吧。”陈仰笑了声,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,“那就照着你留给哥哥的养护指南来吧。”.养护指南很好用,小芽在陈仰的呵护下慢慢长大。

    向东来看陈仰的时候,陈仰在阳台抱着花盆晒太阳,就像抱着朝简。

    家里不太整洁,陈仰懒得搞,要不是他不想朝简回来的时候看到一具尸体,他连饭都懒得吃。

    向东踢开垃圾篓:“你臭了?”“快了。”陈仰就跟垂暮老人似的歪着头坐在椅子里。

    向东被他身上微弱的精气神给刺激得面色铁青:“妈得,你还不如进任务世界!”“我也想啊,问题是没轮到我。”陈仰幽幽道。

    “起来!”向东拽他,“你给老子起来!收拾收拾上街去!”“不去。”陈仰往椅子里赖。

    向东打开手机戳到自拍模式,将手机屏对着他:“你看看你什么鬼样子。”陈仰散漫地瞥了瞥:“这不是挺好的吗。”“好个几把好。”向东气得爆粗口,“起来起来,今天必须出门,你要烂掉了知道吗?”他强行去夺陈仰抱在怀里的花盆,“朝简在治病,又不是他妈的死了坟头草两丈高,你这副守丧的德行……”“十三天。”陈仰突然说。

    向东掰他手指的动作一停:“什么?”陈仰重新将花盆抱进怀里,面向阳光:“他有十三天没给我打电话了。”“你不会给他打?”向东简直要气死了。他一定是上辈子十恶不赦,这辈子放着舒服日子不过,绕小半个青城开车上门又当爹又当妈。

    “我打过去提示关机,每次都是他觉得自己可以了才打给我,这次这么长时间,说明他的状况很差……”陈仰眼下的青色很重。

    “那又怎样?你连这点心理准备都没做好?”向东再次夺他的花盆,“多重人格障碍是那么好治疗的?”向东看陈仰半死不活样,咬牙切齿道:“老子替你咨询过医生,通常情况下病人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,最快也要大半年到一年,朝简就是再牛逼也他妈的是个人……”陈仰把花盆给他,起身往客厅走。

    向东吼:“干嘛去?““洗脸,全是你喷的唾沫星子。”陈仰说。

    向东:“……”他低头跟翠绿的小苗对视,“陈白菜自己萎掉了,他却把你养得这么精神,宝贝得不行,该不会你是朝疯批的真身吧?”“呵呵,老子知道了,盆上的画是那家伙画的。”向东客观评价,“真他妈得丑,丑出了外太空,辣眼睛。”向东把花盆放地上,直起腰的动作忽地卡住,不对,盆上那画的手法有点熟悉,他好像在哪见过。

    哪来着?向东翻了翻记忆库,没找出对应的片段,他轻啧,看来是记错了。

    心里这么想,向东却盯着花盆上的画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.陈仰被向东拖出去的时候,恰巧碰上从国外回来的文青,于是三个大老爷们一块儿上街去了。

    瞎逛了一个多小时,三人坐在了湖边的草地上,风筝在他们头顶飞。

    这天是周末,不少人来这支帐篷,大人陪孩子玩,孩子对大人笑,一片岁月静好。

    向东也买了个风筝放,大黄蜂图案的,他什么时候放过风筝啊,明明是头一回却死要面子,结果不忍直视。

    文青嚼着口香糖在一旁指挥:“智障,拉高,要掉下来了,后退,往里收。”风筝掉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哦豁。”文青幸灾乐祸。

    向东拎小鸡似的拎起文青,往风筝方向一推:“你去捡!”“关我什么事。”文青吹泡泡。

    “要不是你在老子耳边嗡嗡嗡,风筝早上天了。”向东不要脸地说。

    文青笑呵呵地喊住不远处的小孩,指了指向东说:“小朋友,你觉得这个叔叔的风筝放得怎么样?打几分?”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