劲就晚了。”阮父喝了口啤酒,他向来心大看得开,并且认为阮阳这一点就是遗传的自己,“你给孩子一点独立的空间,尊重他的选择。”说罢,他又道:“明天下午你不还约了人打牌吗?去放松放松。”阮阳轻手轻脚地合上门,坐在书桌前思索片刻,脑中灵光闪过,拉开行李箱,从箱子里取出了这趟带回来的符纸和朱砂。

    他脑中回忆着招财咒的样子,一连画了四五张,终于有一张看得过去的。

    他去洗了个澡,回头之后,视线落在桌子上的符咒上。

    不知道肖先生看见了会不会夸他厉害。

    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,才发现自己已经把符咒拍下来发给了肖司明。

    ……这个点,肖先生恐怕已经睡了。

    阮阳心跳快了一拍,正犹豫着要不要撤回,就收到了来自肖司明的秒回。

    【是招财符?】回了!!

    【是啊,肖先生怎么还不睡?】删掉删掉,怎么看都是一副管束人的口吻。

    【是呀,肖先生觉得我画得怎么样?】删掉删掉,这句话怎么看都像是在求夸奖啊!

    阮阳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。

    啊!回个信息怎么这么难!

    肖司明盯着聊天框上不停跳动的“对方正在输入中”,翘首以盼了半天,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【嗯。】肖司明挑了挑眉,想到对面那人打了半天的字,居然只发来这样一个矜持中肯的回复。

    他看这个字都觉得里里外外透着奶呼呼的傻气。

    阮阳正抱着手机把头埋进枕头里。

    他是气的。

    嗯算个什么回复啊!

    还不如求夸奖呢!

    正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的时候,手机好一阵震动,他一抬头,发现居然是肖司明打来的电话。

    阮阳手一颤,接通了。

    “喂,肖先生?”阮阳把自己闷进被子里,瓮声瓮气地问好。

    肖司明的声音隔着网线似乎更加低沉了,像是带着细细的小勾子,轻轻挠刮着他的耳廓:“还没睡?怎么这么晚还在画符?”阮阳贴着手机的那只耳朵红得像是要滴插,他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枕头一角:“嗯……准备送给我妈妈的。”他顿了顿,小小声问道:“你觉得我画得怎么样?”肖司明在那头似乎是轻笑了一声,说出的话也好听:“画得很好看,不错。”得到了想要的夸奖,阮阳脸上却腾地泛起热意,手指在枕头上扣了半天。

    肖司明听着听筒里传来的浅浅的呼吸声,有些后悔打的是语音。

    刚刚应该直接按视频聊天才对。

    阮阳抿了抿唇,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,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会儿,直到房门外传来阮母起夜的动静。

    阮阳像个生怕被家长发现早恋的高中生,吓得赶紧伸手熄灭了床头灯,然后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一些,小声对着电话那头说道:“肖先生早点睡呀,晚安。”直到肖司明那边传来一声晚安,他才挂断了电话。

    黑暗的房间里,阮阳一头蜷曲的小卷毛被自己折腾得很蓬乱。

    他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,一时间也分不清这是被闷的还是单纯因为肖司明刚刚的那通电话。

    阮阳把手机像丢炸弹一样丢到床尾,不去想那个电话,闭上眼睛,尝试入睡。

    这只是小长假的第一天,明天他还得去学校观看旅游社的话剧表演呢。

    半小时后,他在床上横竖调换了个方向,然后像个毛毛虫一样裹着被子从床头滚到床尾。

    最后,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捡起了床尾的手机,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只是想看看现在几点。

    时间是晚上十点二十三。

    通知里面没有新消息。

    好烦噢。

    为什么假期才过去一天啊。

    阮阳把手机一丢,重新缩回被子里,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第二天,阮父阮母照常去上班。

    阮阳在家门口的超市逛了一圈,买回来不少食材,然后做贼似的摸进厨房。

    在一阵乒乒乓乓拆炸弹一样的动静中,买回来的食材最后变成一坨坨无法辨别的东西,一起进入了楼下的垃圾桶。

    阮阳丢垃圾的时候还在想,也许他应该把这些东西丢进有害垃圾里。

    阮母上完班回来,十分意外地发现厨房的厨具焕然一新。

    她正要找阮阳问话,阮阳就扑了过来,神神秘秘地塞给她一张黄纸:“妈,你不是要去打牌吗?把这个带上。”阮母看着手里的符咒:“……”她在出言教育孩子不要迷信的边缘徘徊。

    阮阳却背着书包走到了门口,说道:“我去学校一趟哦,今天学校举办元旦文艺演出。”阮母:“……早去早回。”罢了,或许该听听阮力实的话,尊重一下儿子的职业。

    但是这种东西……她低头看向手中相貌平平的黄色符纸。

    真有那么玄乎?

    阮母嘴角抽了抽,虽然内心并不怎么相信,但出门赴约的时候,还是鬼使神差地,将那张符纸放进了钱包里。

    对于阮母和她的小姐妹来说,牌桌上是最能联系感情的。

    大家讨论的话题其实大多离不开家庭,主要还是围绕着孩子。

    这桌聊李大娘家的儿子考上了公务员,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