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军涛闻言咽了咽口水,不会真那么神吧

    他看向文泽才的目光里充满了震惊。

    文泽才该说的话都说完了,起身准备离开。

    毕长林赶忙踢了汪军涛一脚,汪军涛反应过来追了上去,“文同学,这么大的忙,你也不能白做,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,请收下。”

    说着便将一红包递了过去,依旧是用红纸包的那种。

    文泽才伸出手挡住,一脸正气,“事情都没定下,我怎么能收,一切等事情收场再谈吧。”

    说完便越过汪军涛开门出去了。

    汪军涛看着对方笔直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脑袋,“我的娘耶,这人还真正直,长林,咱们没准还真认识了一位高人。”

    毕长林脸色平静,“军涛,我得给家里人打个电话。”

    汪军涛一愣,“电话你家还有电话”

    这个年代,电话那玩意儿可是高级东西,只有住大楼的人家里才会有。

    见毕长林点头的汪军涛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晕。

    娘耶,认识两三年的好友居然是个富小子

    大雨一点也不见停,文泽才正准备去找看门的大爷借个口袋罩在身上回去时,便听见了田秀芬的声音。

    他回过头,只见田秀芬背着晓晓,撑着一把大伞,手里还拿了一把,因为风大,害怕吹着晓晓,她还在背裙上面裹了一层胶袋,雨水吹上去就滑落下去了。

    可她自己身上却湿哒哒的。

    文泽才赶忙将人叫进来,“怎么过来了,我自己能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大的雨,你淋雨回去啊,”田秀芬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将伞递给他,“快走吧。”

    文泽才却让她将晓晓放下,“我来背晓晓。”

    田秀芬拗不过文泽才,只能照做,文泽才刚把孩子背上身,几个同班同学便从边上经过,瞧见这一幕后都有些惊讶。

    “这是我媳妇还有我孩子,”文泽才大大方方的介绍着。

    田秀芬有些害羞,她现在狼狈极了,却碰见文泽才的同学,所以感觉很不好意思。

    “文同学居然把媳妇孩子都接上来了”

    等文泽才他们走后,几个青年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“是啊,难怪他不住校呢。”

    “我要是有条件,也把我媳妇带上来。”

    好不容易回到家,文泽才赶忙去烧热水,先给母女二人洗完,再自己洗,当收拾完一切,一家人坐着吃完饭时,雨还在下。

    “这大伞是我向隔壁人家借的,这小伞是去供销社买的,那里没大伞了,只能将就着用。”

    田秀芬指了指外面挂着的雨伞。

    “带会儿我就送过去,”文泽才点头。

    借伞给田秀芬的是一个老人,他姓袁,已经五十多岁了,住着四间房子,自己住一间,其余三间都给聊城大学的学生住着。

    “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,咋现在就送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袁叔有些埋怨地看着文泽才。

    文泽才连忙解释,说家里已经买了伞了。

    “买啥,这伞我放着也没用,早知道你媳妇要去买,这把伞我就送给你们了,”说着,袁叔便拿出一把叶子烟递给文泽才抽。

    “谢谢袁叔,我不抽烟。”

    文泽才婉拒。

    “不抽”袁叔有些惊讶,“我很少看见你们这个年龄的年轻人有不抽烟的了。”

    文泽才笑了笑,“早几年抽,现在戒了。”

    袁叔轻笑,“是因为娶了媳妇还是因为有了孩子”

    说笑了两句后,袁叔抬手指了指对面那间屋子,“我这院子里不是住了几个学生吗那间屋子的青年早出晚归的,也不做饭吃,也不烧水喝,一天见不了两回面儿,神秘得很。”

    “可能是忙学习,”文泽才回着。

    袁叔却皱起眉,“不像,那天他搬进来的时候,我瞧见他手里有龟甲,那东西你知道吧,只有以前的神棍才用”

    类似神棍更胜似神棍的文泽才有些尴尬,他轻咳一声,“现在有些人对那些挺有兴趣的,我觉得要是人找对了,算得也挺准。”

    “准那都是忽悠人的,”袁叔皱起眉头,“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,我娘非给我找了个八字相合的姑娘结婚,结婚后三天一小吵,五天一大吵,后来接连生了几个孩子,一个也没养成,没多久她也死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便是长叹,“我也就成了老光棍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房子这么大,都是您自己修起来的”

    “是啊,我是个石匠,又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,所以攒了点钱,”说起这个袁叔有些骄傲。

    “佩服,”文泽才竖起大拇指道。

    袁叔哈哈大笑,“你这娃子真会哄人高兴,话说回来,那些东西不信也罢,看看我的下场,啧”

    文泽才摸了摸鼻子,也不好反驳,难不成说袁叔的老娘没有找对大师人家现在都成老光棍了,他就是提也是戳人家的心窝子。

    两人正说着话,院门便被推开了,一个浑身湿透了的黑衣青年慢慢地往对面那间屋子走。

    袁叔站起身,“哎哟,周小子,你咋不打伞啊”

    带着龟甲,又姓周

    文泽才猛地看过去,正好与那青年对上眼。

    阴冷如同毒蛇般的视线让文泽才皱起眉头。

    “我去给你烧点热水洗个澡,不然夜里会着凉的”

    袁叔自己没有孩子,所以对住在家里的人都很照顾,他说完也不等那青年答应不答应,直接便去了灶房。

    文泽才站起身,指了指自己这间屋子,“同志,雨这么大,过来坐坐吧。”

    那青年打量了他两眼,什么话也没说便进了自己的房间,啪地一下将房门关上了。

    难以接近,也不是个善茬,文泽才掐了掐手,可却是个正直之人,

    “那人啊,我听袁叔提过,叫周卫国,”回家后,文泽才问起那青年,田秀芬回道。

    “也是聊城大学的学生吗”

    “好像是,不过袁叔说他也不怎么说话,即使是周末也不常在家,很少交流,怎么了”

    文泽才打开收音机,“没什么,只是那人怪得很,你以后没有必要的事儿别去那边了,还有晓晓,也看着点儿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”田秀芬摸了摸听广播的晓晓,“就是今儿我也不放心把她交给袁叔,你知道吗这附近有拍花子的”

    文泽才看了眼晓晓,坐在田秀芬身旁小声问道,“有孩子失踪”

    “还没,袁叔说差点被拍走了,好在被人发现,”田秀芬吸了一口凉气,“就这,我怎么放得下心将晓晓托给别人照看。”

    他们刚来这地儿,对谁都不是很熟悉,万一把晓晓带着跑了,她可就没地儿哭了。

    “万事小心,”文泽才拉过田秀芬的手道。

    田秀芬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微微一笑,“对了,那纸上的人毕同志认识吗”

    “他朋友在另外一个女同志那里看见过照片,不认识那人。”

    闻言,田秀芬秀眉轻蹙,“那毕同志的眼睛不就”

    “这就得看他自己了,我本不该插手,可周家我到底不能袖手旁观,”老祖宗那一代的文家可是死在周家人的手里,这个仇已经结了好几百年。

    文泽才不怨那是说空话的。

    自封朝后,文家便销声匿迹,而周家却四处开枝散叶,在他们心里文家早已经和另外两大家消亡了。

    对文家的事她之前也听文泽才说了些,所以回握着他的手道,“尽力就好,周家咱们现在”

    惹不起。

    文泽才知道她后面的话是什么,“我知道,你放心吧。”

    树大招风,更何况周家内部很可能也不安稳。

    第二天雨停了。

    文泽才先把晓晓送到她的学校,才往自己的学校走。

    杨永胜脑袋上挂着一大青包,正站在教室门口等他,一见他便迎了上来指着自己的印堂位置,“我现在还黑吗”

    文泽才一愣,先是看了眼他脑袋上的青包,再看了看他的印堂,“不但黑,而且比昨天还黑。”

    杨永胜咽了咽口水,摸了摸自己的青包,“我还以为我劫数过去了呢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包怎么来的”

    “我睡在上铺,早上起床的时候没注意摔地上了,屁股也青了,你看”

    “看什么看”

    文泽才连忙别开脑袋,“你说了就是了,我看什么”

    杨永胜摸了摸鼻子,“是哦,不过明儿我就回去了,不会有事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回去后记得问问你父母最近是不是走霉运,”文泽才想起那事儿,赶忙叮嘱着。

    杨永胜点头。

    第三节课下了后,文泽才被任课老师叫到办公室抱资料,结果出来的时候便遇上了周卫国。

    他依旧是一身黑衣,不过脸色有些红,看样子昨天装逼淋雨今天发了烧。

    文泽才暗想着。

    两人对视一眼,周卫国转身就走,一脸不想见到文泽才的表情,文泽才嘴角抽了抽,抱着资料往另外一边走了。

    刚到教室,便瞅见一群人围着报纸看,他将资料放在课桌上,“每人一份资料,过来拿。”

    杨永胜跑过来拿了一份,然后一脸激动道,“国家报说允许做生意了”

    文泽才一愣,也凑过去看了看,还真是

    不过这时间倒是提前了一些,文泽才有些摸不着头脑,按理说应该要晚两年才对,不过一想到政策都出来了,文泽才嘴角上扬。

    总算能正大光明的摆摊算命了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田秀芬女神节快乐掉红包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