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情,凶险中散发着毒性的魅力。

    修者视力大多不错,哪怕不用刻意使用灵识,霁涯也能看见城中走过的女子明媚大胆的衣着打扮,幽冥阁一向不讲规矩,男人梳着一头乱蓬蓬的短发,打赤膊也没人说你有伤风化。

    他回头看了看裹得严严实实的蔺沧鸣,忽然指了指下方调笑道:“主上,我要不要入乡随俗,少穿两件?”“闭嘴。”蔺沧鸣想了一下霁涯袒胸露背的画面,再代入霁霞君的脸,只觉得浑身恶寒,完全接受不了,他严肃地警告道,“……敢随便脱,我打断你另一只手。”霁涯又恢复了被威胁的日常,他老实地答应,又好奇道:“主上,那个设计成头骨的楼是什么地方啊?”蔺沧鸣起身过去看了一眼,抿着嘴无语叹气:“执法堂。”霁涯沉默一秒,不禁开始怀疑幽冥阁的执法公正。

    霁涯话多,拽着蔺沧鸣趴在船边问东问西,蔺沧鸣忍着不耐给他解答,有些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干脆喊来了本地人靳笙,等悬舟在城外万仞山前降下,两人都能去当导游了。

    “我先送你回冥火殿。”蔺沧鸣伸手拽了下霁涯,把一块令牌递给他,“如果有人问你话,不用理他们。”霁涯接过令牌,暗中觉得这是个了解蔺沧鸣的好时机,刚要道谢,跟在身后的靳笙绕过蔺沧鸣,对着空无一物的山谷单膝跪下。

    蔺沧鸣啧了一声,面露烦躁。

    霁涯一看,小声问道:“什么意思,阁主来了吗?我要不要也跪一个?”“不用。”蔺沧鸣把霁涯往身后一挡,霁霞君好歹是修真境的副掌门,无论他失忆还是如何,都不应该跪南疆的阁主。

    霁涯稍微往后退了一步,只见本来平静的天空霎时间乌云密布,幽暗的山谷中绽开一团火光,宛如蒸腾的烟云,刺目的蓝色爆炸开来,又陡然收缩回去,凝成一缕跳动的鬼火。

    他在强光下眯起了眼,靳笙低头道:“属下恭迎阁主。”蔺沧鸣只是轻轻颔首,语气微寒:“阁主。”霁涯终于确信他们是真的感情不好,蔺沧鸣一声阁主都喊的很勉强。

    鬼火上下飘着,冷中含怒的声音传向周围:“靳笙,你可知罪。”“属下违背阁主命令,自当领罚。”靳笙镇定自若地答。

    蔺沧鸣皱眉道:“是我逼问他,你……”“你闭嘴。”鬼火猝然膨胀,语气陡然一凛,“冲动行事,你若遇险,我想救都来不及。”霁涯放轻了呼吸站在蔺沧鸣身后,他有种误入复杂家庭关系现场的尴尬焦虑,但一向让别人闭嘴的少主被吼,霁涯还微妙的有点幸灾乐祸。

    蔺沧鸣咬了咬牙,碍于霁涯还在,他不能说什么,只好沉着脸扭过头。

    “这位想必就是纪公子吧。”鬼火稍微熄了些,转了一圈飘到霁涯身边,“吾儿对你十分上心,听闻你救了吾儿一命,本座应当感谢你。”霁涯在鬼火有意发出的威势下敛起眉头,据说幽冥阁主是大乘期修为,不知能否看穿他的伪装,表面上还是诚惶诚恐地低下头拱手道:“属下有幸得少主赏识,本是荣幸之至,自当为幽冥阁和少主赴汤蹈火,分内之事岂敢受阁主致谢,今日又得见阁主威仪风采,属下此生再无遗憾!”“哼,如此花言巧语,让你种田倒是屈才了。”阁主不冷不热地说,蔺沧鸣掩在斗篷下的拳头捏的直响,他这才离远了些,道,“回去吧,本座已在花园备下宴席,纪公子也赏脸前来如何?”“他不习惯。”蔺沧鸣脸色阴沉地替霁涯回绝。

    “你如此了解他?”阁主似笑非笑地问,“纪公子,你怎么说?”“恭敬不如从命。”霁涯大胆地答应。

    蔺沧鸣狠狠剜了他一眼,心说你要知道阁主说过把你抓回去严刑拷问,看你还敢不敢乱吃饭。

    霁涯倒不太明白蔺沧鸣在抗拒什么,他已经受过晦雨楼的南疆特产洗礼,什么菜都不是问题。

    况且根据原著推断,幽冥阁主也对男主有兴趣,此回的泣血鹃没有毒,想必幽冥阁主也不会走火入魔性情大变,傀师说他一定会找到男主,他信不信不重要,但和男主有关的情报还是要收集。

    三人一火在沉闷的气压中回了幽冥阁花园,霁涯颇为不着痕迹地打量周围,完全是修真境的风雅细致,和幽冥阁整体的阴暗气氛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宴席设在凉亭内,只是家宴的程度,菜式并不夸张,没有那些腿很多的物种。

    令霁涯意外的是,严玉诚也坐在亭子里,脸色有些苍白,似乎等了许久,见到幽冥阁主的鬼火眼神闪了闪,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严小友不必客气,坐。”鬼火发出一声虚假的笑,“久等了,还望莫要怪罪。”“阁主事务繁忙,在下自然理解。”严玉诚也僵硬地扯动嘴角。

    蔺沧鸣盯着严玉诚,片刻后移开了目光,嫌恶地坐到了对面。

    “你坐我旁边,别乱吃东西,也别乱说话。”蔺沧鸣拽过霁涯低声提醒。

    霁涯点点头,挨着蔺沧鸣坐下。

    鬼火浮在桌前,靳笙拖开一把椅子,又看了看霁涯,然后站着没动。

    霁涯暗说又来了,就是这种眼神,好像他真误入别人家的家庭聚餐一样。

    “都坐吧。”鬼火发话让靳笙落座,又看向蔺沧鸣,“听说敬和君送了我礼物。”蔺沧鸣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