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都忘到脑后,也许有些时候他会想起是不是要等一个人,这种念头转眼又悄然飞逝,藏进连自己也读不出的内心角落。

    “我在,抱歉。”霁涯轻声说道,他慢慢拍了拍蔺沧鸣的肩背,按照自己的想法道歉,“大概你既然忘了,我便不想你记起来吧,小孩子中了那种钝刀割肉的慢毒,记起来万一留下心理阴影怎么办。”“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!”蔺沧鸣推开他站起来抚平自己的衣襟,负气扭头,“我像那般脆弱的人吗?我最讨厌受人欺瞒!”“是是是,小少爷消消气,我的错。”霁涯摇头失笑,安抚的话下意识出口,热悉的语气给心中添上一抹不知来由的酸涩和释然。

    “咳。”云寄书眯着眼清清嗓子提醒两人,“这个李含悲是何人?我还未听过此人名号。”“我意外失忆,想不起来。”霁涯无奈。“阁主神通广大无所不能,想必要查李含悲下落不是难事。”“看来你也需要洗个脑。”云寄书威胁地瞄着霁涯。

    蔺沧鸣想起前世霁霞君最后留下的李字,深吸口气平定心绪皱眉道:“他应该握有什么重要线索。”“你怎么知道?”云寄书怀疑。

    “来源恕不能解释。”蔺沧鸣一语带过,“当年是霁涯为我奔走求医,蔺家遇袭当晚霁涯亦曾前往救援,在玉霄山上也是因严氏枫林派等外敌虎视眈眈,不得不演戏迷惑嘉鸿真人,现在你可对他放下成见了吗?”云寄书不悦地冷哼:“什么演戏,他为何不杀嘉鸿真人夺掌门之位?那种修为低微的垃圾货色,有一个杀一个,有一群就都送去陪葬,我要担起阁主之责,顾全大局不能随意对修真境开战,他又有什么责任?”霁涯在一旁扶额心想,你们真是一家人。

    蔺沧鸣头痛地替霁涯解释:“霁霞君毕竟是正道之人。”“正道?笑话,正道之人会在这给我戴高帽子?”云寄书嗤笑一声,“冒险对自己用梦魂三秋,拼命给他说好话,他就值得你如此拼命?”“是。”蔺沧鸣坦然答应。

    “……好,我是管不了你了。”云寄书沧桑地转身背过手,“下去吃药休息,你们两个都给我滚。”蔺沧鸣用手背按了下前额,术法的后遗症让他脑内似有钢针翻搅,刺痛牵连着眼睛也酸胀不已,但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周围,细尘在光屏内飞舞,霁涯目露关怀,还有云寄书痛心的背影,他仍觉得是件幸事。

    “世叔。”蔺沧鸣举手对云寄书躬身作揖,“抱歉。”“?什么意思?无功不受禄,你少来收买我,我都答应你不动他了,你还想怎样?”云寄书警惕地后撤两步。

    “我想起你送我的剑了。”蔺沧鸣抬头,“家父确实说过你是他的好友,从前我承诺,若与你并无仇隙,自当低头告罪,我非是言而无信之辈。”云寄书一点点睁大双眼,赤红的眸子亮了亮,写满意外和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蔺沧鸣顺便朝靳笙也点了下头:“也多谢你当年救我。”“不用,阁主之令,分所当为。”靳笙倒是平静的很。

    云寄书拼命在脑内构思说辞,明艳妖冶的五官此时也失了气势,纠结得谁都看得出他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“也不用真道歉……我哪会生小孩的气。”云寄书背着手蹭了蹭指尖,得寸进尺道,“不如从今往后改口叫我义父?”“阁主,说正事吧。”蔺沧鸣自动忽略了云寄书的期待,“那个给我下毒的人,就是易双。”“什么?”霁涯诧异,“傀师不是意在还念草吗,为何下毒害你?”“也许傀师和易双的关系并不简单。”蔺沧鸣道,“我中毒失明后,傀师曾来看望过我,家父称他易兄,傀师本人似乎也表示惋惜。”“哼,蔺庭洲的虚伪朋友不只这一个。”云寄书抬脚勾起昏迷的易双肩膀把他翻过来,蔺沧鸿连世叔都不肯叫了,他愤愤地用鞋跟跺上易双的手指,在骨头碎裂的声响中易双骤然蹙紧眉毛。

    蔺沧鸣若有所思地看着易双,还是觉得不对。

    “他当时看我的眼神,好像我是什么阻碍,他恨我,却不是因为仇。”蔺沧鸣彼时还小,就算比其他孩子成热不少,也很难注意到那般复杂的目光。

    他自书院下学回家,蔺庭洲问了他的功课进度,又神秘兮兮地递上一个锦盒。

    盒子包的很漂亮,就是图案尽是蛇虫鼠蚁,不太修真,扣锁是一只惟妙惟肖的蝎子,仿佛真的闪着油亮的外壳节肢随时蛰人。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人送的,爹你又交奇怪的朋友。”蔺沧鸣捧着盒子有些抗拒,“一股南疆风味。”“老朋友了,年轻时还救过我的命。”蔺庭洲哈哈一笑,“你小时候他来过,不是坏人,就是有些孩子气,拿虫子捉弄你,还把你吓哭了。”“我才不会哭!我又不怕虫子。”蔺沧鸣高声纠正,掀开盒盖做好了看见一堆恶心东西的准备,然而盒中只是一柄短剑,样式古朴沉稳,只在剑柄处镶了枚细小的暗红晶石。

    这个年纪的蔺沧鸣多少有点叛逆,活泼鲜亮的东西不一定喜欢,反而是简朴成热的更让他感兴趣。

    “他叫什么?下次他来我能亲口道谢吗?”蔺沧鸣拿着短剑好奇道,跟自己一身简练的黑衣比了比,还挺配,就愉快地挂在了腰上。

    “他身份特殊,我尊重他的意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