充沛了,比聚灵阵的效果不知好上多少倍。”蔺沧鸣若有所思远眺视野范围尽头的山麓,他忽然对霁涯招了招手:“霁涯,地平线的位置,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?”“好像……近了?”霁涯一愣,随即抓住蔺沧鸣的左手,“跟上,我试试过去要多久。”柔和的阳光蒸腾着丛林里湿漉漉的气息,水塘和植物的汁液混杂出独特的自然味道,远山朦胧梦幻,霁涯拽着蔺沧鸣全速御剑,几乎眨眼间就到了目的地。

    山坡开满星星点点的野花,随风律动,姹紫嫣红的波浪漫过膝盖,霁涯无声地收起剑,深呼吸几次感叹道:“今天的风儿真喧嚣啊。”“这句我听过了。”蔺沧鸣面无表情地打断他感慨,“如何?”“比苍旻界的地平线位置近了不少——如果这里不算苍旻界的话。”霁涯正色道,边说又断断续续的走神,“这就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,难道这个奇特的空间不是球体,或者半径出奇的短?”“如果这里真是天地穹源,就不要用常识来界定,常识只能描述见过的东西,但寰宇天地中我们有幸得见者不过沧海一粟。”蔺沧鸣瞥了他一眼,两人顺着山坡缓步向上,霁涯找了副手套带上,捞了两把野花胡乱编着花环,蔺沧鸣不时虚扶他一把,免得他被藏在花草中的碎石绊倒。

    “我以前上学,跟着班里春游,有女生编的花环很好看。”霁涯忽然轻声絮说,他手里的花环渐渐成型,也不算难看,好歹是个圈儿,“我也想试试,就去摘花,结果踩中狗屎,还抓住了葎草扎破手指,跑回去的时候又被公园废弃的刺网绊倒,最后不得不打破伤风针。”“春游我大概理解,破伤风针是什么?”蔺沧鸣求知欲旺盛地问,以往霁涯含糊一句他差不多能懂,但这个名词确实也真知识盲区。

    “一种药剂。”霁涯比划了一下,简单解释,“这个不如苍旻界方便啊,打针还是疼的。”“所以……”蔺沧鸣有些迟疑要不要问。

    霁涯笑眯眯的把花环递过去,蔺沧鸣下意识的低了下头,纵容霁涯伸手给他戴到头上。

    “有问题就直说,反正我都来这找回我的过去了,已经不打算瞒你。”霁涯拍拍蔺沧鸣的后背安抚。

    “江海流说你曾撕裂魂魄,流亡他界,那个‘桃源’,是你曾经待过的地方吗?”蔺沧鸣斟酌着问,“凡人三魂七魄,如若有失,轻则体弱多病,重则疯癫失序,乃至身亡,所以我从未想过霁霞君性情与我记忆中不同,是因失魂所致。”“那根本不是桃源,最起码对我来说不是,你也许以为我方才举的栗子只是倒霉,实际上我几乎每天都这么倒霉,从前我甚至怀疑那个世界把我捡来又后悔。”霁涯眼中迸发出一阵不甘费解,转瞬即逝,拍拍手摘掉手套,倒也有几分洒脱地摇头笑了两声,“说一句苍旻界流行的话,或许我别有机缘吧,没准儿我确实是捡来的,这里才是我的家,现在我也放下了,不管找回什么,能不能找回,我永远都是我,霁涯就是霁涯。”蔺沧鸣沉默片刻,心底泛起点酸涩,哑然失笑道:“很少见你这般情绪外露。”“万一现在不坦白,以后没机会怎么办。”霁涯风轻云淡的玩笑。

    蔺沧鸣突然停下脚步,抿了抿唇,一本正经道:“闭眼。”“嗯?”霁涯偏偏瞪大了眼睛。

    “叫你闭上你照做就是。”蔺沧鸣不耐地催促。

    霁涯瞄着周围,他们还有几步就爬上山顶了,如果蔺沧鸣能在清新的山风和无垠的草原中给他个正式告白,那这眼就闭的值。

    他缓缓阖上眼睛,脚下的草地发出细微的响动,蔺沧鸣并未说什么浪漫的话,只是静静走近抱住了他。

    斗篷的毛领搔得下颌发痒,霁涯有种心跳加速的紧迫,好像被宽大的斗篷裹住,蔺沧鸣并不魁梧的身量也能为他抵挡一切,而他只要回抱过去,也能护住蔺沧鸣的一切。

    “就这?”霁涯嗓音微颤,含笑睁眼揶揄。

    “就这。”蔺沧鸣压着嗓音严肃地说,“不准走,在江海流面前你错过一次让我仁慈的机会了,我不会再放你走。”“嗯,不走。”霁涯郑重地答应。

    “其实,我也有一件事一直没告诉你。”蔺沧鸣心中挣扎许久,正要松开他,“我…曾经……”霁涯不等他说完,忽然抽了口气,搂住蔺沧鸣后腰的手顺势拍了拍,“你先转身,看对面。”蔺沧鸣不明所以地转身,他们快步踏上山顶,一刹那便从天光明媚的正午步入暮色四合的原野,身边乍然暗下,无数灯火自草坪铺陈下去,一路燃向未知的山林深处,那些光点流动跳跃,定睛仔细看过去,是山坡上数不尽的灯笼草和萤火虫。

    夜幕星海璀璨,斑斓陆离的极光横跨天际,霁涯听见蔺沧鸣也下意识的屏住呼吸,两人同时后退一步,半个身子再次沐浴在来时的日光之下。

    “这里……绝对是天地穹源。”霁涯喉结滑动着,难以置信都标在脸上,甚至还掐了蔺沧鸣一下问他疼不疼。

    他们站在晨昏交界之内,仰望穹顶,一半是夜色,一半是天明,磅礴的压迫感令人窒息,一种超出思维的恐怖和震撼让两人背后发凉,又发自内心的涌现敬畏和欣喜。

    在这处既真实又虚幻的空间之内,霁涯和蔺沧鸣突然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