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开玩笑。于章心情惨淡,想:难道我就要交代在这里?

    吴欢已经说:“我还是觉得这雨很奇怪。还好这里有伞。”既然要走,那不如当下就行动。朱葛背起吴欢,吴欢手上撑起最大的一把伞。此外,其他玩家也各拿一把。等打开门,方才的安宁瞬间消失了。外面的风声、雨声,冲入玩家们耳中。而距离近一些、又少了窗户的遮挡后,其余玩家也模模糊糊地看到雨水中静静伫立的人们。他们是统一的动作、统一的表情。见玩家们开门、离开,便一起扭过头,看向诸人。被这样成千上万个人注视,玩家们背心发寒,迅速朝酒店方向冲去。

    吴欢尚有余力,看一眼身后。她眼睛睁大:“他们好像——”喉咙“咕咚”一下,“往这边转过来了。”于章凉凉道:“哦,不意外。”好在他们的速度要快出很多。等进了酒店,甩一甩伞,吴欢仍然在朱葛背上。季寒川看一眼酒店大门,还有空落落的大堂,吩咐:“把门关上。”高修然、胡悦上前,关上酒店大门。

    他们再去搭电梯。朱葛心中忐忑,无法确信,那个纠缠自己已久的梦魇、电梯里的碎骨女人真的不会出现。可直到顶层,他都安然无恙。朱葛一时恍惚,吴欢拍了拍他,说:“朱哥,到了。”朱葛回神,咬咬牙: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。

    酒店共有三十楼。而从三十层到楼顶,还是要走楼梯间。季寒川想一想,先让玩家们让开一点。然后在玩家们已经司空见惯的眼神中,直接踹塌了一整面墙壁,让楼梯露在玩家们眼中。

    胡悦小声说:“我总觉得这局游戏有哪里不对。”又畅想:万一自己也能活过那么多场游戏呢?

    于章心有戚戚,两人对视,无言。

    有外面的光线,虽然黯淡,可毕竟照亮楼梯间,他们便顺利上了楼顶。雨还在下,他们打着伞。到了高处,能更清晰地看到楼下情形。有许许多多、数之不尽的人,正在往这座楼走来。

    高修然嗓音颤抖:“这是什么情况?”季寒川却已经看出,走在人群最前的那一批,有很多,都是科信金融之前的员工。他思绪一顿,想:也不知道这群员工现在的样子,对上彭总,是谁输谁赢。

    很快转念,道:“可能是和早上一样的状态吧。”被操控着,成了四肢、五官都不听使唤的木偶。

    高修然搓一搓胳膊,苦着脸,不知说什么才好。最后叹一口气。

    下午五点,胡悦趴在围挡上往下看,皱眉:“他们会不会爬上来?”到这时,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,雨却有了变小的趋势,能够看清点下方的情形。

    于章道:“按照游戏的尿性,很有可能。”胡悦“嘶”一声,在楼顶四顾:这个地方还是太大了,空旷,有许多管道,又在一处墙角堆了许多细长的木板,大约是装修时剩下。

    一言蔽之,他们恐怕守不住。

    可要说放弃这片开阔地带、回到楼中,玩家们也无论如何都不愿意。他们都知道,回到楼里,会遇到什么:血水,床底下的“背靠背”,那个让吴欢下肢废掉的焦鬼……她说:“至少先把上来的门锁住。我们要打一场硬仗了。”又两小时,下午七点,离游戏结束整好12小时。

    雨终于有了停下的趋势。

    第26章楼顶天色放晴,云层移去。

    黄昏时分,被遮掩了整整一天的太阳尚未完全落下,天上已有点点繁星。

    可这一刻,没人有心情欣赏风景。胡悦扔掉伞,在楼顶转了一圈。锁上楼梯间的门,但这远远不够。下面“人”太多了,哪怕是一层一层堆上来,也能到达顶楼。胡悦为此忧心忡忡。

    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。

    到八点,下面出现了第一批往上爬的人。但显然,不是所有人都是季寒川。玩家们扪心自问,都觉得,自己虽然还算手脚灵活,但要上这么高的楼、飞檐走壁,还是很不容易。更别说这群浑身僵硬、好像整个神经系统都被统一操控的NPC。

    胡悦趴在围栏上,看了片刻,稍稍安心,对一起过来观察情况的于章说:“至少短时间内上不来。”于章沉默片刻,道:“但不会太久。”胡悦一顿:“你是说——”于章道:“游戏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们。”胡悦皱眉、叹气。

    九点钟,季寒川也来晃了一圈。与胡悦不同,他看得很认真,视线在一张张或陌生、或熟悉的面孔上扫过去。胡悦不明所以,季寒川道:“要找一个人。”胡悦更加不解,季寒川:“老高之前借了NPC两百块,”用来开房,“最好还是还上。”胡悦“唔”一声,明白了。实话实说,不觉得有必要。但韩川这样做,自然有他的道理。

    她想一想,又问:“你把下午的培训搅黄,也是因为‘觉得’吗?”就像是他在进酒店之前说的,“觉得”电梯女鬼不会再冒出。

    季寒川一顿,失笑:“嗯,有点在意那天墙上的字。”胡悦喃喃重复:“‘只有在培训中通关,才能顺利留下’?”她记性很好,读书的时候,就在班上名列前茅。后来毕业、进入社会,也凭借一份漂亮简历,和面试中的优秀表现,拿到知名金融公司的o